錢玲珠

　　 依撒意亞先知曾預言：「在曠野裡有呼號者的聲音：你們該當預備上主的道路，修直祂的途徑。」（瑪3：3）這位在曠野的呼號者，就是基督的前驅，洗者聖若翰。

　　洗者若翰是大家所熟知的一位聖人。在血緣上，他是耶穌基督的親戚；在信仰上，他是救主耶穌基督的前驅。他的受孕，和舊約中亞巴郎、撒辣生依撒格，以及新約中救主耶穌基督道成人身一樣，是天主特別的恩寵和干預。

　　洗者若翰的父親是司祭匝加利亞，母親是亞郎的後代依撒伯爾。他的父母都是義人，但卻年華老大，膝下猶虛。一天，當匝加利亞在聖所當值獻香時，天使加俾額爾來報喜訊：他將喜獲麟兒！而且，這個孩子的名字，是匝加利亞家族中從來沒有人叫過的「若翰」，在希伯來文中的意思是「天主的恩賜」。若翰的降生負有特殊的使命，許多人都會因為他的誕生而喜樂，因為他在上主面前將是偉大的，淡酒濃酒他都不喝，且在母胎中就充滿聖神。他要使許多以色列人轉向上主，他們的天主；他要以厄里亞的精神和能力，在基督前面先行，使為父的心轉向兒子，使悖逆者轉向義人的心意，並為上主準備善良的百姓。（路1：14-17）

　　在依撒伯爾懷孕六個月之後，聖母也因聖神受孕。當聖母不畏艱難、前往山區去拜訪依撒伯爾時，小若翰就在媽媽的肚腹內歡躍，因為他認出了尚在聖母胎中的救主耶穌基督。若翰誕生後，他的父親除了依天使的指示為他命名，還充滿聖神的預言他的孩子將被稱為「至高者的先知」，走在上主前面，為他預備道路。（路1：76）這一首著名的讚美詩，在每天的日課中都被吟誦。若望福音第一章也提及：若翰是由天主派遣來，為給真光作證，使眾人藉著他而相信。（若1：6-8）

　　若翰住在荒野中，過著窮人的生活：穿駱駝毛的衣服，腰束皮帶，以蝗蟲和野蜜為食。他不斷呼喊：悔改吧！天國鄰近了！全猶太、耶路撒冷、和約旦河一帶的群眾，都聚集來，接受他的洗禮，這正是他被稱為「洗者」若翰的因由。但他深知自己的身分和使命，不僅不以此自驕，反而極力宣告：那更有力量的，要在我之後來，我連解他的鞋帶也不配。我以水施洗，他卻是用聖神和火洗你們。

　　當耶穌基督出現在他眼前時，他在聖神的默感下，認出這位救世主來。基督為了完成全義，要求接受若翰的洗禮。當若翰為基督施洗時，聖三第一次以父、子、神的形貌，彰顯在人間，共同參與救贖工程的開幕典禮。

　　從此，基督展開他在人間的福傳工作，若翰也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逐漸衰微。但耶穌基督肯定並讚美若翰，且藉此點出天國的意義：婦女所生的，沒有一個比若翰更大的；但在天主的國內，最小的，也比他大。（路7：28）

　　當時的分封侯黑落德為了若翰直言反對他娶其兄弟斐理伯之妻黑落狄雅，而把若翰下在牢中，但仍敬重他是正義聖潔的人。黑落狄雅卻視若翰為眼中釘，必欲除之而後快。當黑落德為自己設生日宴時，黑落狄雅的女兒因舞姿曼妙，得到眾人的歡心。黑落德於是讓女孩自行選擇一個禮物，他必獎賞。女孩在母親的唆使下，竟要求洗者若翰的頭顱。黑落德雖不願意，卻也不能違反自己的許諾，若翰就這樣因對福音生活的追尋與堅持而致命。

　　東西方教會都在六月24日慶祝洗者若翰的誕辰，紀念他是耶穌基督的前驅。東方教會更是看重洗者若翰的角色。在東方禮的聖堂中，區隔聖所的聖像畫屏上，常常是基督聖像（icon）居中，聖母和洗者若翰分立兩側，面對著基督，做祈禱狀，也同時把人引到基督面前來。

　　 現在，我們看見的這一幅東方教會的洗者若翰的聖像（見右圖），是根據瑪拉基亞先知書上的話：「看！我要派遣我的使者，在我前面預備道路」（3：1）所繪製。聖像中的洗者若翰，有一對天使般的大翅膀。早在第八世紀，這種類型的洗者若翰聖像就已出現在塞爾維亞Arilgie的濕壁畫中，而在十六世紀之後，帶有翅膀的若翰聖像更為普遍。這不僅表達他是來自天上的使者，同時反映了他是「地上的天使、天國的人」的生命情調。洗者若翰是天使，因他引領著精神生活；他也是宗徒，因為他教導萬民；他還是殉道者，因為他為了基督而遭到砍頭的命運。

　　 聖像中的洗者若翰，身穿駱駝毛的衣服，外罩一件長衫，赤足站立在代表猶太曠野的石塊上。他瘦削的面龐和雜亂的長髮、鬍鬚，反映出他在曠野中生活、修道的特質。他面向著顯現在左上角天國的金色光芒中的基督。基督頭上頂著金色光圈，穿著象徵犧牲的紅色長袍和光榮的金色外氅；左手拿著表示聖言的書卷，代表祂的身分；右手正在派遣、降福若翰。若翰則是抬起頭來，雙目凝視著基督。他伸出左手來祈禱，右手則拿著紅色的十字架，及展開的卷軸。聖像的右下角，畫著一叢小樹，樹根上有一把斧頭。這正是洗者若翰所大聲疾呼的：「斧子已放在樹根上了，凡不結好果子的樹，必被砍倒，投入火中。」（瑪3：10）在畫幅的左下角，有一個紅色的聖爵，盛放著洗者若翰帶有金色光圈的頭顱。這表示他是被砍頭殉道的，而這正是他生命的祭獻。因此，整個聖像背後的金色背景，就有了聖人在天獲享光榮的意義。

　　 當我們品嚐這幅聖像，並在聖像前祈禱的時候，我們看見了一個謙遜、克己、努力承行主旨的基督的前驅；也看見了一個為真理作證，不惜犧牲性命的典範。而人間的祭獻，都將轉化成為天國的光榮！

本文原刊載於《台北教友生活周刊》2362期12版，2000.06.25.